农村“心病”危机正悄然来袭:半月谈
重构农村公共文化生活空间,有助于填补农民的精神空虚, 以及由生产生活的不确定性引起的焦虑和失落。北京师范大学政府管理学院学者李唯真研究发现,从文化领域开展合作进入成本较低,见效快,农村的文艺队和老人协会都能够以较小的成本使成员们获得极大的幸福感。
记者调研发现,近年来,黑龙江省多级、多地政府都在积极探索农村居民心理健康建设新思路。黑龙江省启动了文明示范村工程,结合产业、区位、文化习俗等特点,编制发展规划,推动农村精神文明建设,有的村屯设立了自己的节日,一部分农村还形成富有特色的湿地文化、民族文化、冰雪文化,充实村民的精神文化生活。
兴十四村,这个黑龙江西北部的小村庄投资1000万元建成了文化广场,广泛开展篝火晚会、广场舞、篮球赛等各类文化体育活动,丰富村民业余生活,将文化广场打造成为没有围墙的文化中心。孙光说,有了这个文化中心,很多村民都愿意出来活动交流了,关系也比原来更加融洽了,大家不仅仅到这里来参加公共文化生活,这里也成了村民的一个公共议事空间。
刘正奎告诉记者,在一些地方把老人们都聚集在一起,找两个比较活跃的老人,比较热心的,会吹拉弹唱的,让他们组织一些简单的活动,哪怕在一起聊聊天,都会对舒缓大家的情绪,增进彼此的感情起到非常大的作用。
社区里也需要组织一些活动,尤其是节日期间,让节日的气氛更加浓烈。对农村老人来说,欢度传统节日是对他们内心的一种安抚和满足。
采访中,多地基层工作者认为,让农民的精神文化生活充实起来,仅仅为农民设置好的文化娱乐设施是远远不够的,更重要的是要想方设法走近农民的心坎,走近他们的精神世界中,与他们真诚沟通交流,只有这样才能够让他们感受到经济生活进步的同时,精神文化世界也是丰富多彩的。
在互助中相互守望
“解决农村居民心理健康问题必须引导农民互助,推动不同农民群体的交互关系。” 杨华说,互助合作既是共同进步的基石,也是建立良性关系的重要措施。在这个过程中,建立人际友好交互关系。
在江西萍乡,有一群“大妈”通过志愿帮扶,让空巢老人不“空心”。割腕、吃安眠药、手指插进电源插座……“人绝望了,什么都能做得出来。”自从2007年患上运动神经元疾病,罗海均一下陷入了绝境,曾10次试图自杀。将他拉出深渊的不是曾经交杯换盏的“哥们儿”,而是一群素不相识的志愿者“大妈”。
63岁的章世惠,从花园社区的工作岗位退休后,2009年成立了萍实志愿者协会,目前已有志愿者400多人。在她印象里,在正在帮扶的约10名严重残疾的空巢老人中,罗海均是“最难开导的老弟”。
“声音里都听得出绝望。”章世惠清晰记得4月初第一次接到罗海均电话的情形。中饭都来不及吃就去探望,虽然罗海均主动求助,却始终充满戒备。“必须相距半米以上,他显得很暴躁,连眼神都恶狠狠的。”
随后一个月,章世惠、李凤华、刘建军等几个老阿姨每天轮流到罗海均家,开导谈心、按摩双腿,有时还会带上几把青菜做一顿可口的午饭。日复一日,志愿者们的真心和关爱让罗海均变了个人似的。罗海均的妻子说:“老罗一年没笑过了,现在的变化可大了。”
关于部分留守妇女的心理健康问题,相关学者表示,基层政府部门要为留守妇女提供培训,帮助组建农村留守妇女互助小组,鼓励留守妇女通过分享彼此经历的方法,探讨解决问题的方法,排解心理压力,从小组中获得情感支持和帮助。
为了及时发现村民心理的薄弱点,兴十四村也创新村民自治,把村民分片划成十个小组,每组确定一名心肠热、腿脚勤、能张罗的妇女任组长。
村民刘灵芝说,村民心里啥事儿不痛快,找组长就行,村民思想有啥波动,村干部第一时间就能了解,现在的兴十四村已经做到小事就地解决,大事及时解决。
刘正奎说,我们一直思考如何通过社会链接降低农村居民的身心健康风险。其实有些事情做起来很简单,就是通过互助互动让社区的居民们更加熟悉,重建熟人社会。拿残疾人工作来说,残疾人一般都不愿意出门,但是残疾人又非常渴望被人理解,我们就将社区的一些离退休老人组成一定的小组。开始的时候也不用经常过去,一个星期固定去一次,没什么事就是去看看你聊聊天,看了半年以后,残疾人都愿意与人交流了,也都愿意出来了。有时候熟人的力量和陪伴的力量是非常强大的。